一八九二年在巴黎《红磨坊》登台表演一屁成名的「古往今来环宇第一屁星」约瑟.普约尔(Joseph Pujol, 1857-1945)便以Le Petomane为艺名,这个字可译为「屁艺人」(The Fartiste),亦是日文的「曲屁男」。知道法国「世界屁王」屁艺登峯造极的人,一见州长以柏汤明为名,当知好屁连场。 有关普约尔的生平,所有谈屁的书莫不大书特书,这里所据来自史宾烈特的《体内流动津液探索》(P. Spinrad : 《Search Guide to Bodily Fluids》, Juno Book, 1999)的第二章〈肠胃气〉(〈Flatus〉)。该书的原始素材源自普约尔的法文传记《屁艺人》(《Le Petomane》,图文并茂,英文译本,是只有九十五页的小册子,一九八五年兰登书屋的Value Publishing出版)及其大儿子路易一篇纪念乃父的回忆。 普约尔出生于法国马赛港,双亲俱为西班牙加塔隆罗移民,父亲为石匠兼雕塑家;小学毕业后,「性喜音乐」的普约尔被父亲送往面包店当学徒,时年十三岁;十七岁被征入伍,与同袍闲聊时,普约尔述说他十岁左右游泳时,肛门突然吸入大量海水,冲上直肠,令他有冰冻的感觉,匆忙上岸,稍一使劲,海水源源排出;普约尔惊惶失措,双亲担忧他患暗病,马上送往医生处检查,结果一切正常。同袍半信半疑,极力怂恿他重复那次经验;这一趟,他坐在盛满清水的洗脸盆,一试成功,不仅一瞬间把水吸个一干二净,一用力还能把水喷射出体外。普约尔这种特异功能,传遍军中……。稍后他在同袍「教唆」下以气代水,试以肛门吸气排气,一样操纵自如,行伍生活枯燥无聊,普约尔大有时间加强锻炼,居然能够控制排气量及发出不同声调—最初的音域甚窄,只能发do, re, mi和高音do(即简谱1,2,3,i),慢慢才成为「全音阶屁乐家」。「屁艺人」之名便是对其屁艺叹为观止的同袍给他起的花名。 三年后普约尔解甲还乡,父亲出资给他开面包店,二十六岁结婚,生活顺遂;日间工作晚间在社区会堂表演唱歌跳舞说笑话的「综艺节目」,偶尔在后台露一手屁功,教同台表演的业余艺人口呆目瞪。经他们鼓励,普约尔于一八八七年租了一间小剧院,以「会唱歌的屁」为招徕,果然其门如市,晚晚卖个满堂红,观众莫不笑成一团。很快他便结束面包店生意,专业放屁,在国内巡回演出,到处令观众笑得死去活来,声名大噪;一八九二年决定赴首都发展,他的目标在夜总会《红磨坊》登台。要知当年巴黎是世界「娱乐之都」,《红磨坊》是一流的娱乐场所,要在那里登台,谈何容易;普约尔艺高人胆大,直冲经理室,在经理和那位拦他不住的秘书面前略施小技,便马上被邀请于当晚登台。普约尔的开场白说他要表演「屁艺」,但请观众不必掩鼻走避,因为他的屁绝无半点硫磺味;可是他没有警告观众要慎于发笑,结果是第一场表演便有穿紧身内衣的女观众因狂笑而昏厥,自此《红磨坊》每逢普约尔表演,都有多名身穿白色制服的女护士当值,以防笑得滚地葫芦的观众出「状况」。普约尔的屁声可仿小提琴、大提琴及双簧管,能「唱」男高音、男中音和男低音,亦能仿洞房新娘矜持之声及翌晨欢愉大叫,此外,他尚能行雷、放炮,且能模仿售布员度尺后把布疋撕裂的声音长达十五秒之久;他还会讲故事,由屁声代标点符号。真是神乎其技。 在表演的下半场,普约尔进后台「化装」,于「后面」插上约一公尺的胶管,末端有一雪茄,他慢条斯理地吸烟,观众鸦雀无声,屏息以待,当雪茄烧尽,长管或飘出一缕轻烟,或喷出一线足以吹熄五、六公尺外蜡烛的直烟……。 在普约尔之前,《红磨坊》一场表演的票房最高收入为八千法郎,「屁艺人」的一场表演门票收入高达二万法郎,普约尔受观众欢迎的程度,概可想见。 普约尔的「天下第一屁功」轰动全球,各地豪富远赴巴黎欣赏者,不计其数,他亦曾在欧洲及北非法国殖民地巡回演出……。他的「拥趸」包括比他大一岁的临床心理学鼻祖弗洛伊德(与普约尔合照的相片挂在他的诊所)和比利时国王利奥波德二世—他微服进场,散场时赏给普约尔二十个金币,从未见过出手这样阔绰的豪客,一问之下,方知是比利时当朝皇帝,他说「阁下在布鲁塞尔表演时,我无法前往观赏,因为我无论如何化装,亦很难不被我的子民识破,因此只好远来巴黎……」。 为了令观众心悦诚服,普约尔有时在《红磨坊》和后来他自己租赁的剧院内室,进行「女性不宜」的「脱裤子放屁」表演,他穿上露屁股的全身泳衣,吸水排水、抽烟喷烟,「唱歌奏乐」,让观众一览无遗,对其艺业无话可说。 普约尔的技艺虽不能登大雅之堂,很容易令人联想他是个无教养的「市井之徒」,实际上他谈吐温文,热爱家庭和极富同情心;他曾为了替友人在巴黎陋巷的姜饼店子招徕生意而义务演出,结果为《红磨坊》以破坏其「专利合约」而告将官里,他为此赔了数千法郎亦成为他不与其续约的原因。第一次世界大战(1914-1918)爆发时,普约尔的九名子女中有四名儿子被征召入伍,其中二名受伤残废、一名成为德军俘虏,令他十分伤心,无心娱人,战后不再登台,举家迁回马赛,与儿子和未出嫁的女儿共同经营面包店;一九二二年移居土伦(Toulon),开了一家后来生意兴隆的饼干厂,由后辈经营。他于一九四五年以八八高龄谢世,当地医学院出价二万五千法郎,要求解剖他的尸体,以探「屁功」究竟,惟为他的儿孙一致拒绝。一代屁王,从此与他的发屁秘密,长埋地下。马赛市议会为纪念这位会奏出《马赛曲》(即法国国歌)的「伟大市民」 ,把他曾经经营面包店的街道改名为rue Pujol,笔者不久前曾路过此地,当时未知有此故事,没有「拍照留念」,诚属憾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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